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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青/许白】青灯古佛三世缘——第一世:爱你永不变,我悔,我怨(13)

花妖(下)




将军隆冬归程,看到的是城中的满目苍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上折之日,隆冬飘雪。


瀛帝身裹貂裘,金樽美酒怀中美人,好一派纸醉金迷。将军见此痛心疾首,他在外为国打拼天下,谁知本国空留一副壳子内在早已腐朽。


几年的征程在此刻仿佛就似一场闹剧,将军不知晓这都是为了什么,他的信仰他的忠心却换的是冷眼与随便摆摆手的招弄。


将军知晓根源,将军的奏折上写的不再是谋论不再是良策而是请求辞官归乡的调令。这个国家的君主不需要自己了,残败戎马之时自己是利刃,辉煌之时自己便是威胁皇权的武器。


将军听到了王上与眼底戏弄笑意所不符的惋惜之言。小青和法海看着这曾几何时把酒言欢的二人。一将卸甲步伐苍凉提步离去,一王高坐龙榻美人在怀。


二人年少之时所说的“我辅佐你当历朝历代最威风的王”“你对外抗敌我在内营政定能赢它个盛世王朝”孩提之时的壮志凌云怕是如戏子潺潺柔柔的戏言般飘散,终是殊途不得同归了。


将军以为皇上没了自己这所谓的威胁便会重振朝纲,专心为民。


但他不置可否的是除了他,更多的“将军”更多的所谓威胁皇权的存在一个个在皇上心中滋生,就像是夏日的春笋般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让疑虑盘根错节的成长为茂密的竹林。


 将军府上,红衣女子在一旁为将军磨墨。看着退下战场远离朝堂皇都却依旧参书,听派去皇城的属下汇报民生琐事眉头紧锁的样子心生怜惜。


她是修炼了没有几年的花妖,不晓得什么朝纲什么篡位,她只晓得自己的将军正义凌然心系苍生,如今却报国无门好不苦闷。


那皇帝死朽一般的,将天下当作自己嫉妒的儿戏,现下大有改朝换代重振王朝之象。


她不愿看自己的将军明明一袭铁骥,战勇沙场却为那所谓的忠心所谓的皇上这么埋没自己。


她只想让他的将军得偿所愿。


到将军府多年将军待她不薄,征战在外顾不上什么儿女私情,他虽没给她名分却对她如同发妻。


她知晓将军的才能,她什么都知晓,她想让天下的人都知晓。


来年立春,花开斗艳,她留下一纸书信。辞别将军,书信中道自己要还归故里吊念亲人,实则自己是北上去往朝堂。


将军自道自己怕是负了人家姑娘家,心中懊悔不已。心中早已想好等她回来之日自己便风风光光的迎她如府,成为他的正室给她一个名分。


府中院内二人合栽的虞美人开的正盛,翩翩摇曳,像极了她穿着红衣为他舞眼里心底都是他。


将军的眼神柔软心也柔软起来,他想起自己执手教她写字。写的是花更是她。


他犹记那日她修剪枝杈时,自己环着她盈盈不可一握的腰对她说道:“美人如斯,似此花。”时她的明媚的笑颜。那一颦一笑都那么明艳动人,软的化了那一汪的春水,一池的荷花。


他放在心尖上的她,在他触不及的皇宫之中,用面纱掩去了面容进入了皇上的后宫。


她有美貌又神秘,对珠宝黄金甚至是皇上都无欲无求。


她身边伺候的奴婢都不晓得这位嫔妃为何如此神秘,只是略有耳闻那日皇上驾马围猎时,路遇一位面带红纱的姑娘。那姑娘一袭红衣,虽半遮着脸但是眼眸却清亮的动人。


据其他的娘娘们所说皇上就是被那女子的眼迷得三荤八素的,非是要接回宫中给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一所谓虞妃的名分。


这虞妃口不能言,面不示人却也不知道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皇上竟天天往她的寝宫跑,嘴里说的都净成了她的好。


她自己心里知道无非是她的幻境之术所致罢了。她所幻化出的花有奇香能使得人陷入自己最想要追寻的梦境。


遂而皇上虽从未与自己册封的这位妃子有什么肌肤之亲,但却觉得她寝宫中悠然散发的奇香让自己好眠甚至有了不切实际的安稳之感,犹如回到了孩童之时一般。


她在宫中呆了多少个春秋寒冬,将军就空守着满院的虞美人等了多久。他不成想她竟是一去不回,探寻过那她所说的故土,却只得知并无此人的消息。


她离去的数年内,他怨过她却从未疑过她。他不成想她为何要如此不告而别,二人相对的那些岁月竟只是昙花一现不足挂齿么?


直至一日皇都传下奏折称皇上和新立的皇后要举行大婚,特召各将领君臣同乐,其中竟包括了卸甲归田的自己。


将军没料到与她的见面竟是在皇宫的朝堂之上,那华服衣裳凤辟霞冠的虞后虽半遮面容他却一眼认出了她来,她竟成了他的后!


席间他数次举杯饮酒,他的虞美人却再也不曾看过他一眼。想来真真好笑原来自己从未了解过她,她想要的竟是那皇帝的温柔乡。


她感受到了席下他凄怨,疑虑的眼神,但自己却怎么连侧目也不能给他,她就差一步就要成功了。

她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她的将军会成为王而自己会成为他唯一的后。纵然不知一旁的皇上眼波频频流转在二人之间。


大婚之夜,二人共饮合欢酒。


瀛帝看着他娇美的皇后掀起面纱饮下了那一盅酒后笑了。说道:“皇后啊,今日见了老情人怎么不开心呢?”


 她杏眸微睁,瀛帝像是看透了她的惊愕般接着道:“这么多年都不说话也真是难为你了啊,孤的后。”


他的一双丹凤眼在红烛的烛光下忽明忽暗。


他听到了面前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看着她警备的态势,果然如他预料般的好听。


“你隐藏的真的很好,我都差点被你耍得团团转。”他起身俯视着坐在凤鸾裘被上的她笑道:“我知道的也没多少,孤的后是怎么让我睡得那么安稳的,又是怎么一步步蚕食朕的心,让朕死心塌地的,朕还真是不知道。”


他眼底有的是那么些带了点真情实意的感情,随后冷了下来接着道:“可是孤知晓的是曾经的护国大将军的府邸也有这么位爱穿红衣来路不明姑娘。孤听闻是将军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养在家里却没给个什么名分。”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道:“忽一日这姑娘就消失了,你说奇不奇?”


她回对上他的眼道:“我并不知晓皇上在说些什么。”


他拍手笑道:“好好好,还真是孤的好皇后啊。的确啊,今日朝堂之上你是一点情面都没给他啊,他那眼神都快凝成水了。”


“可,孤就想问问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进宫来怕不只是想让孤做个好梦的理由吧。”他用手指捻起她的一缕发在手指间缠绕幽幽的说道。


她依旧是不带丝毫感情的侧头。


他也并不管她的不耐与抗拒,接着把玩手中的头发语气却渐渐狠绝的说道:“朕的好皇后和朕的好将军是在演戏给朕看吗?”他手上的力道变得强硬。


侧身竟从袖中掏出一镶了金色游龙的一匕首,匕首划过面前人如凝脂般的脖颈留下了一道红痕渗下血珠后,割断了他手捻着的那缕发。


他勾嘴一笑道:“朕听闻民间说是结发夫妻,皇后的发朕收下了。皇后就好好的当朕的皇后就好,合欢酒合欢酒,皇后喝了酒便好生歇息。”


她是花妖自是不怕毒的,但断然没有想到这看上去昏庸的皇帝竟然如此多疑,她道:“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瀛帝不答而说道:“将军一直不让孤省心啊,但朕一定会为他厚土安葬的。”


她听闻此言,隐忍怒气瞪着眼前人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轻飘飘的道“朕想让朕的皇后以后都是皇后,不为什么别的事情分神,所以处理一下妨碍的人,有什么问题么?”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皇宫外,一轮红月悄然升至天际,红月出,妖气盛,鬼门开。


 瀛帝仿佛疑惑于为何过了半炷香的时辰,自己的皇后还未因自己专门所下的蛊毒所牵制。为防她大婚之夜的暗刺,自己几个月前便向宫中药师寻来了苗乡的蛊毒。


据闻此毒一下,便会被所下之人牵制一生。若动情于他人便会痛不欲生,如若她伤及自己分毫她便会七窍流血身亡。


他本不想如此,可自己的江山远比什么所谓虚幻的梦重要的多,更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他没有察觉到她眼中翻涌的红色暗光,待抬眼的那一瞬间凭空而成的枝蔓竟直向他胸前而去。


他只感到胸口一凉,便再也没有神识了。


她看着脚边刚不可一世以为操控了大局的皇上,胸口被枝蔓贯穿了一个大洞,泊泊的往外淌血,此时已然气绝但睁大的眼净是不可置信。


她终究还是沾了血,她眼底一暗,四周花瓣骤起包裹着她移到她的将军所在之处。


将军从席上归下后,本要回府,哪知半路竟突遭埋伏。本又醉酒,又察觉到那酒中应是有软骨散,自己竟招架不住对方狠绝的剑法。


看着向自己面门而来的剑宇,他竟失了抵抗的心思。她都不在了,王也不需要他了,他刚缠斗中看到了那暗算之人剑上烙印的是皇城的印,便知这是被皇上所派来专门暗杀自己的。


忽的一瞬面前竟轻飘飘出现一抹红,他定睛一看竟是本应在大婚之夜的她。


她竟用那不知何处幻做的花瓣化作利刃将面前的暗卫直接割喉,血漫了一地的土。


她扶他离开时,他脑袋昏昏沉沉自己这是在做梦吗?她究竟是何人?


所有的千言万语种种疑虑在面对她时总是会消散。


将军府门前,早已被重兵所把守,皇宫中传出噩耗。皇上驾崩于大婚之夜,被妖女暗算,竟是直掏心窝的狠烈手法。


镇中的父老都未曾见过此等铁骑的场景,又听闻是要抓将军与妖女的便更是讳莫如深,敢怒不敢言。


将军他们都晓得,那是护国的大将军立过累累的战功。如今卸甲归田却被逼到如此境地。而所谓的妖女一说他们也不得而知。


打头的李律在将军府外吼道:“将军,我敬你为曾经的护国大将军,遂不闯入。但你包藏妖女与妖女同谋谋害皇上,此为满门抄斩之罪,请休怪末将无礼。”


一众士兵破府门而入,却只见那将军府内不知何时已没了下人和管事的踪影,怕是那妖女之说多少属实。


果然尚未上前几步,那主卧内便红光暴起,满院竟凭空生得朵朵红花。弥漫的血腥味一时冲天。


将军未曾料到再次见她竟会如此,他们说她是妖他不信,她怎么会是妖呢?是他把她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是他与她执笔共写那诗句佳话。


她怎会是妖?可她眼底红光,步步生花,他不得不信,他捧在手中不知为何进了宫的小姑娘隐瞒了他很多很多。

 她看着他苍凉的眼,眼里噙着泪道:“将军,对不起。我以为你不甘心舍那天下,所以我才.....”


“我何时有过天下!皇上纵使有千般错,做臣子的怎能因此包藏谋朝篡位之祸心?”


将军掩面:“罢了罢了,与你共处多年,你是人是妖我都未可知,我有什么资格说你。”


她看着将军看她的眼冷了下去,他不愿意看她了,他害怕自己了。


门外是要破门而入的将士,她的心为何他不懂?她只是想成全自己心上人的抱负,为何所有的人都来指责自己?


将军看着面前那个陌生的她,心痛如绞,都是因为自己。他提起手中的剑破门而出,他看见面前被花刀刺死的将士。


他觉得自己错了,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利剑入胸,终是一代铁骨将军随王而陨。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破门而出的,待她追出去时,她的将军躺在血泊中。那为他立下赫赫战功指向万千敌军的剑没入了他的身体。


她用万千的花瓣去堵去填却无济于事。她哭的凄厉,自始至终她只想让他好,她从未想过他到底要不要,她也不知

晓那所谓的忠心就好似断头台一般时刻悬在他的头顶。


她竟亲手毁了他的信仰。


小青和法海在一旁测立,小青早已泣不成声而法海满目苍凉仍是一句“阿弥陀佛”。


第二日,人们照常的起照常的劳作。他们记忆力被抹去了那位将军的存在,人们只记得不久之前的大婚之夜皇上暴毙而亡,新立的皇后遂君陨去。而曾有位赫赫有名护国的将军卸甲归田后郁郁而终。


人们在虚无的现实中和不切实际的梦境中度过了那朝那代荒诞的时期。


小青的眼早就被手背搓的红了好几圈,扭头啜泣的问法海:“她..她....唉....”终是不知道说什么。


画面一转竟又是回到了那个他与她初见的场景,她还是那朵花,他还是那个骑着铁骑的将军。


小青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法海回道:“花妖不肯放过自己,她用梦境和怨恨之力篡改了那朝那代人的记忆。但是因果轮回,她同样被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看那将军与她相遇上千次却也因她自刎上千次,这便是对她的惩戒。”


接着道:“她本会作茧自缚沉溺在自己的梦境中,却不知是何人给了她指点让她血洗钱塘来复活将军。怕是她的背后还有人。”


小青:“和尚,你是怎么知道的?”

  法海撇眼看着她道:“佛曰不可说”

  小青一撅嘴:“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不会也要在她这梦里困一辈子吧?”说完两眼瞪的溜圆。


  法海捻诀,两人的身形突然具象化了起来,竟是能感受到脚下的草木和山间的微风。


  小青惊奇道:“你这和尚怎么不一开始就这样多好?”

法海看着那树下飘摇的红花道:“如果不知因果,如何解因去果。”


然后踱步到树下将那朵摇曳的红花采下,将她栽入山路拐角旁的另一棵树下。


  将军驾马,拐过山路的弯,一花一人此次不再相见。哪怕这是在梦中,如若不见便不会生念,如若不想便不会生恋。


 如果你不能安好,那么即使擦身而过我也得偿所愿。

 

 唯记那年春,花开满园,你的那一句“美人如斯,似此花。”


 在睁眼时,二人已然站定在了破庙前。破庙因承受刚三人的斗法已然轰然坍塌,面前只剩下了一地残骸。


 看不再见那花妖的踪迹便问法海:“那妖呢?”


法海对着一地的残骸,摇头道:“她心结已解,又手染数条人命,堕入轮回却不得超生。她与那将军轮回的几世再不会相见。她用自己永生永世凄凉的命格换那将军的永生永世的平安喜乐。”

  

小青看着一地的残骸,心中感慨又苦涩,她这么做值得么?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的。另一边又感慨好歹是之前避雨的地方,唉,就这么塌了。


结果一晌之后感慨完了侧脸一看,身边居然早已空空,那和尚居然先溜了!扭头一看那和尚持着禅杖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了,就剩下远处的一个小点了。自己连忙跑着往前追去。


身后的废墟中钻出一朵虞美人,仍旧那么美那么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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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什么都不说憋不死你啊!


法海:憋不死....


*求评论关注哦,疯狂暗示~(今日份爆肝把这个小故事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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